张鸣先生退休有六七年了吧。那么,《退休之际,讲点废话》在网上流传也有六七年了。
这篇文章,几年前看过。近日有朋友转来此文,再读之下,不禁产生了一点疑惑。
“退休了,我很高兴,真的。”张先生似乎很平静,很坦然。
然而未必,我觉得。
“做了18年的正教授,到退休依旧是最低一级四级。这在中国的大学里,应该是独一份了。”——这其中难道就没有透露出一丝怨气?
当然,这怨气并不是对着中国人民大学来的。因为:
“需要声明的是,倒不是人民大学不肯给我升级,而是我拒不申报。”
“也就是说,如果我要申报,肯定不会是四级。”
那么,张先生为什么不申报呢?因为:
“我说过,大学里教授评级,是一种恶政。既然自己说了,就不能再参评。如果大学教授非要有级别不可,够格给了就是,让人一级级申报,带有羞辱性质。”
君子言必信,行必果。“既然自己说了,就不能再参评”,张先生确有君子之风。
但是,如果说“大学里教授评级,是一种恶政”,“带有羞辱性质”,那么,类似的,大学里教师评职称,应该也是一种恶政;让教师一级级申报,同样带有羞辱性质。
这一点,如今大学里的教授和副教授们,想必深有体会。当然,深感荣幸的,也大有人在。
那么,讲师,副教授,正教授,张先生是不是自己一级级申报的呢?申报和评审之时,张先生感受到这种恶政的羞辱没有呢?
“人生一世,掐头去尾,不过几十年,都浪费在这种无聊的游戏中,连一撇一捺的人都做不好,何必呢?”人生感悟,倒是很透彻的。
然而,“人之为人,谁不知道人前显赫好呢?”
何况,张先生“迄今为止,写了50多本书,出版了40多本”,科研任务“年年超额完成”,“如果我要申报,肯定不会是四级”呢!
张先生实在不该胡说什么“大学里教授评级,是一种恶政”。
其实说了又有什么关系呢?大学里教授评级,是一种恶政,教师一级级申报,却未必就是一种恶行。张先生实在不该“拒不申报”。
各种荣誉可以不挣,但教授评级,那可是白花花的银子啊!
所以,张先生说,“退休了,我很高兴,真的”,不能不令人怀疑。